天寒地冻，朔风如刀，割裂了这破碎的江山。余独行于荒郊野径，四顾茫茫，唯见白骨蔽野，鸦声凄厉。长安城何在？昔日的九重宫阙，今化为焦土；朱雀大街的繁华，尽付灰烬。安禄山那贼子，竟敢僭越神器，使万民涂炭。余每念及此，肝肠寸断。
忆昔开元盛世，陛下临朝，海内升平。余曾登高赋诗，颂扬圣德，以为太平永固。岂料奸佞窃权，纲纪废弛，终酿此滔天大祸。百姓流离，十室九空；田畴荒芜，饿殍盈途。余虽一介布衣，亦知忠义为本。奈何力微，不能挽狂澜于既倒。每闻战鼓声起，便觉心如悬旌，恐社稷倾覆。
山河依旧，而人事全非。春草萋萋，掩不住血痕；秋月皎皎，照不尽离人泪。余尝诵《诗经》”王事靡盬，忧心孔疚”，今方知其味。天不佑唐耶？抑或人心丧乱，自取其咎？余辗转流徙，衣不蔽体，食不果腹，然此身之困，何足道哉！所痛者，黎庶之哀号，宗庙之将颓。若苍天有眼，当降雷霆，诛此逆贼，复我河山。
呜呼！余老矣，鬓发已星。唯愿残躯得见王师克复，重睹太平。然前路晦暗，烽烟未息。此心耿耿，如孤雁失群，哀鸣不止。天命难测，余唯以诗书自遣，寄愁思于笔墨。若后世有知，当悯此乱世之悲。
唐肃宗至德元载（756年）
（仿杜甫风格创作，背景设定为756年安史之乱初期，长安陷落后流亡鄜州途中所感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