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武周集团要招个“肃清异己”项目总监,招聘启事大约这般写着:“急聘刑讯总监一名,须精通十种以上大记忆恢复术,擅长将‘莫须有’升级为‘证据确凿’,能于三日之内构陷满朝文武为反贼。尤其欢迎具备‘创造性工作思维’者——比如能顺手把自家顶头上司也纳入KPI范畴的‘卷王’。”
来俊臣便是此职位的完美人选。他将刑具视为办公文具,把诬告信当业绩报表,连寻常的“举报箱”在他手中亦化作一口深不见底的“业绩黑洞”。其手段之“精妙”,竟能把口供中微不足道之漏洞,如变戏法般翻成“谋反”的铁证——那“罗织经”岂止是操作手册?分明是职场黑魔法,能将一粒微尘幻化成倾覆山岳的滔天巨浪。
更有甚者,他的“创新精神”令同僚都瑟瑟发抖。其参与实施的“请君入瓮”法,堪称刑讯界的“降本增效”之典范。只需一口大瓮,四周架上炭火,便足以让铁汉也秒变“知无不言”的“老实人”。此等“高效工作法”,将残酷血腥的刑讯流程“优化”得如行云流水,如诗如画,令人“叹为观止”。
他始终坚信“卷”字真经:KPI至上,数字压倒一切。他每日的“工作汇报”大约如此:“今日成功炮制谋反大案三起,超额完成‘灭门指标’百分之两百,为陛下及时清理了‘冗余岗位’若干。”他眼中,人命仅是冰冷的数字,忠诚与背叛不过是报表中可随意调换的一行数据。
如此“勤勉”的奋斗者,最终却“卷”入了万劫不复之地——据《新唐书》载,其竟敢把武懿宗等武氏诸王也悄悄算入KPI指标!当那口曾令无数人魂飞魄散的巨瓮被抬至眼前,当炭火熊熊燃起,昔日“业绩”瞬间化为催命符。这武周集团“首席内卷师”,终于被自己亲手设计的“绩效考评”机制彻底“优化”出局。他一生焚尽无数冤魂的烈火,终究也将自己烧成了灰烬。
来俊臣(?—697年),雍州万年(今陕西西安东南)人。武周酷吏魁首,深得武则天宠信。其罗织罪名、大兴冤狱之术登峰造极,据传著《罗织经》为构陷指南。掌权期间,遭其构陷致死之公卿将相不计其数,手段酷虐骇人听闻。后因欲诬告武氏诸王及太平公主谋反,事泄遭弃市。其兴也勃焉,其亡也忽焉,堪称权力绞肉机中一颗高速旋转而最终崩碎的齿轮。